故宫博物院承担着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、创新性发展的时代重任。近期在午门展厅举办的展览“照见天地心——中国书房的意与象”,别开生面,可谓是故宫博物院践行使命担当的生动写照。
展览缘起故宫内拥有200多年历史的藏书楼——文渊阁。这里曾收藏着《四库全书》《钦定古今图书集成》等珍贵典籍,守护、传承着千载文脉。文渊阁的历史价值与内在意涵,启发着策展人进一步深研中国书房文化的精神内涵,并将其以展览形式呈现。
展览中,策展人妙思巧运,将笔墨纸砚、金石篆刻等书房里常见的器物串联起来,陈设于不同展览单元,既还原了有形书房的空间陈设,又让观众能够了解知识生成、积累与传递的过程,以及文化交流、文明交融的历史,乃至书房中“人”的精神世界与价值取向。展览还展出了6位当代中国艺术家专为该展创作的作品。这些富有创造性的作品,建立起传统与当代的新连接,向世界展示着中华文化魅力。同时,观众也可以从中更加深刻地体悟到尊重文明多样性、促进文明交流互鉴的重要意义。
读懂这个展览,需要大量的知识储备。在第一单元“委怀琴书”里,开篇便凸显对书房之“源”的追寻。天上的壁星——古人想象中用来保存书籍的图书府,与地上的鲁壁——孔子故宅藏古籍的墙壁,作为“书房”的雏形呈现于展厅入口处,反映出古人对书籍的敬畏与尊重,折射传统文化的生生不息。沿着展览叙事线索向前,当代陶瓷艺术家白明用瓷泥与纸浆烧制而成的作品《墟相·卷轴》,成为展厅里的“颜值担当”——书桌上堆着一卷卷“书籍”,似已被时光风化,却又历千年而不朽;书桌后,仿佛还摞着一函函古籍,细看却是绘于墙上的墨迹。步入展厅深处,一张从天而降的宣纸构成的展台,瞬间将观众带入琳琅满目的书房空间。中国传统书房中的陈设器用,在故宫午门这样一个“超豪华书房”中呈现,满足了观众极大的观赏愿望。展台一侧,明代文徵明84岁写就的行书《陋室铭》,点明了“惟吾德馨”的书房文化内涵。这一单元结尾处,当代画家徐累《世界的重屏》以画中画的形式,将不同文明的书房场景绘于一处,由此,中国书房扩展为世界的书房,人类创造的各类文明成果,在知识的殿堂中汇聚、交融、互鉴。
中国书房的丰富物象至此已全部展开。由物及人,让观众透过书房读懂读书人,读懂他们的志向与情怀,成为第二单元“正谊明道”的主旨。展厅正中,一座西周的虢叔旅钟,体现着“家国一体”的观念。宋代文天祥行书《上宏斋帖》、明代陈淳行书《岳阳楼记》、明代徐渭行书《昼锦堂记》等,讲述着读书人“穷则独善其身,达则兼济天下”的责任担当与价值选择。明代文徵明中国画《猗兰室图》,展现着“芝兰生于深林,不以无人而不芳;君子修道立德,不谓穷困而改节”的情操。许多难得一见的古代绘画,如宋代郭熙《窠石平远图》、宋代米友仁《潇湘奇观图》、清代石涛《搜尽奇峰图》等,既是读书人走出书斋、拥抱自然的生动写照,又蕴含另一层深意:中国艺术始终将内在精神追求放在首位,由此形成与西方艺术不同的发展路径。对中国人而言,绘画艺术表达的是对自然的敬畏与向往,以及对“畅神卧游”“天人合一”理想境界的追求。
在第三单元“结契霜雪”中,“书房”的外延再次扩展。从书到读书人,到读书人的精神世界,再到读书人之间的交往与交流,展览叙事层层递进。“岁寒三友”和“雅集”成为本单元的关键词。松竹梅是精神的象征,雅集是书房的延伸。明代董其昌行书《临柳公权书兰亭诗》、明人绘画《西园雅集图》等,令人遥想古代读书人曲水流觞、诗词唱和的盛景。文人雅集,不仅是文人相聚抒发雅兴,更重要的是,通过交流交往,寻求志同道合的知音。
古与今的唱和也成为赓续传统的重要途径。展厅里,元代苏州玉山草堂主人顾瑛留下的“造云石”不远处,当代画家刘丹的作品——以“造云石”为表现对象的中国画《造云玉山》,诠释着中国人的风雅意趣。在“曲水流觞”式的展台上,诸多古代瓷器旁,白明的另一组作品《线释水》——细密的青花蓝线条在瓷器上层叠如水波,激荡起跨越时空的艺术对话。传统的中国笔墨、陶瓷材料,展现的却是现代的艺术感觉,贯穿其中的,是艺术家们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热爱与传承。
禁宫里的文物,就这样向世界展开,又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。本次展览也成为故宫博物院从保护与传承文化遗产,到自觉承担社会责任、不断完善博物馆职能的成功探索:以策展理念表达对知识的尊重、对传统的敬畏、对精神的追求,深化文明交流互鉴,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。正如故宫博物院院长王旭东所说,文化遗产承载着全人类共同价值。保护全人类的文化遗产,实际上就是保护和平繁荣的世界。
来源:人民网
编审:易宇琪
审核:刘婷、甘露